說實在的,這個方小妹都是「亂」吃。

說是「亂」吃,並非隨機(randomly)的意思,而是心血來潮型的,多半也不知到底為何要選這個方來用,真正是「亂」吃,更奇怪的是,常常有效。

案一:
剛開始是因為心下悶悶的,人有點小煩。當時學中醫只不過是打個照面的程度,加上這種不三不四的狀況最是難搞,為何要選柴胡桂枝湯? 已不復記憶矣! 用藥後也會好一點,但更好的在後頭,隔天起床梳妝,攬鏡自照,膚質居然頗有改善。

案二:
以前當皮膚不好時,臉色暗沉,冒點小痘痘時,會去做個臉,擦個精華霜、敷臉或用導入儀之類的工具來改善,用到柴胡桂枝湯以後,不用2-3天,也不用14天來有效改善肌膚暗沉、痘痘、斑點,用此方只需一個晚上,隔天馬上容光煥發,日常生活就化妝水、乳霜就夠了,頂多夏天多個隔離霜。

此外,月事前後,臉上的斑會特別明顯,用柴桂湯似乎也有幫助,並非讓斑消失,而是不會讓斑看起來明顯,這樣的效果只要不自拍特寫,算是很滿意了。以前每隔5年左右會漸漸形成固定的斑,得用雷射去斑,但是有了柴胡桂枝湯以後,看起來是不必再做雷射了。小妹私想,許多婦女同胞懷孕後臉上的斑,用此方或許也會有淡化的效果。

於是,什麼肌膚導入儀、瓶瓶罐罐的精華霜或是遮暇膏,都說拜拜囉。耳畔彷彿聽見柴胡桂枝湯,輕聲地說:給我一個晚上,許妳一張容光煥發的臉。於是,可以像電視上的女明星,優雅地說:「你可以再靠近一點。」

題外話:
想來這是用在沒有其他證的時候,像之前有真武湯證就得先用真武湯,有的人臉黃該用小建者就用小建中湯,豬膚湯證當然用豬膚湯,形色枯槁或許該先考慮豬油煎頭髮。對了,對於年紀漸長所造成的肌膚下垂(法令紋),柴胡桂枝湯是沒有效的。後來,請教老師為何柴胡桂枝湯會有這樣的效果,他說柴胡桂枝湯可以疏通皮膚下的脂膜,因此皮膚會看起來有光澤。

案三:
後來更確定是在月事前,心下會悶脹(堵住的感覺)、胸口微微燥熱,心煩,肩背緊,手肘在手少陽三焦經上摸起來清楚有灼熱感。用柴胡桂枝湯後,隔天會好很多,手少陽三焦經的灼熱感完全消失,不過,請別問為何要用此方,惭愧,小妹也不知道,但就是有效。不過,一開始感覺到以上症狀就要吃,煩過頭、熱過頭再來吃效果就沒那麼好,當然,小妹也不知為何。

八(25)傷寒六七日。發熱微惡寒。支節煩疼。微嘔。心下支結。外證未去者。柴胡桂枝湯主之。

題外話:
這種情況也用過陳皮半夏抑肝散、加味逍遙散,也都能改善,因此每次都憑直覺來選那一個方,日子也都能湊合著過,迄今仍無法辨證。

說起肩背緊,也是long story, 日後仍有得說。

案四:
上課教到此方時,老師提到溫白丸吃久了可能會有少陽燒乾的狀況,可以吃柴胡桂枝湯改善。小妹吃了一個多月的溫白丸之後,恰好因為別的理由安排了柴胡桂枝湯的行程,不知是身體有感還是純粹巧合? 總之,提起這個方,怎一個「亂」字了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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題外話:
老師說,這個方的推擴用法相當廣泛,但小妹一來沒用過,二來也不是寫教學文章,就此打住,若有新花樣,再作報告。話說回來,個人用得最廣的應該還是真武湯,這個以後再聊。


題外話:
上課時,老師常會提到某個證的「最大公約數正確」是什麼什麼方,比如說,小孩子是少陽之體,小柴胡湯大概是最常用的方,至於兒童感冒,最大公約數正確的用方大概是柴胡桂枝湯。

對於一個初學者而言,傷寒雜病論只是從太陽走到陽明,少陽也只是在太陽篇摸了個大概,一來尚未學全,二來當疾病(感冒)一來的時候,症狀都是糊成一團,病毒可不會通知小妹,說它是走在哪一條經,更別提是哪一個證了,當荒亂之際,「最大公約數正確」很快地浮現腦海,彷彿是溺水前看到的最後一根草,忍不住要緊緊抓住,然而草就是草,畢竟不是樹藤。有二~三次用了小柴胡湯無效後,又想到這個最大公約數的柴桂湯,運氣不好,仍是無效,正當坐在書桌前懊惱之際(心中懊憹,會不會是梔子豆豉湯呀?) 突然豁然開朗,拍案而起~姑娘我這是呆到阿爾巴尼亞去了,讀冊都讀到背脊上啦? 姑且不講機率的道理,這基本上是西醫的邏輯呀! 虧小妹以前還是西醫組的,唉! 退一百步想,中醫的開業醫,每天看200個病人,則或許用得上,小妹的樣本數基本上只有仨人,這,這,這,一想到這兒,不禁慚愧萬分。

其實,「最大公約數正確」這句話本質上是中性的,並非此話有錯,而是小妹用錯地方了,有點數學概念的人理當一聽就懂,有機會或許小妹可以再反省反省這個問題,此時按下不表。只是,自從小妹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以後,學醫之路再也沒有「最大公約數正確」這件事了,知識、經驗的累積有其相關性,可以提高治癒率,然而每一次出手,都當作是獨立事件,換言之,每一次出手的結果不是治好,就是沒治好,沒有模糊的空間的,(把病邪打歪或把人打虛先另外算) 開方除了精準之外就是要更精準。問題是,當不是很有把握時,該如何是好? 小妹的做法是:猜。既然學了醫,總是心中有三、五個方,不能確定用那一個好,此時用猜的,無論對錯都有學習效果,都比用最大公約數的方來得好。至於心中完全沒個譜時,咋辦? 若是雜病,那就擺著唄! 小妹總想,沒死之前總有機會醫好;若是感冒,小妹並沒有啥面子問題,也不逞強,當時也是就送西醫了。

行文至此,不免有點無聊的小擔心,會不會只有全班只有自己一人呆? 其實,全班都曉得,「最大公約數正確」是拿來知道的,不是拿來用的?

後記:後來龍老師教我們,小孩子乳牙很容易蛀,多半是因為胃酸,可以用柴胡桂枝湯合小承氣湯,排掉一點酸水,牙齒較能保全。當時,兒子乳牙蛀得厲害,也就加減給他吃,直到大部分的恆齒都長出來,果然,恆齒就不蛀了。只是,當時不知是老師轉傳口誤還是自己記錯,我是用小柴胡湯+小承氣湯,並且柴胡、厚朴不同用,應去掉厚朴,但想來龍老師家都這麼用,因此並未調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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