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個方。

話說哥哥一直發著燒,也不敢讓他到樓下了,怕被公婆責怪,對不上證也不敢隨意開藥,只是焦急地查條文。到了傍晚,說是肚子痛,肚子痛? 媽媽腦中飄出一行話來:「法當腹中急痛。先與小建中湯」,讓他比來,是肚臍旁一圈,難不成真是小建中湯? 翻開課本:

七(72)傷寒。陽脈濇。陰脈弦。法當腹中急痛。先與小建中湯。不差者。與小柴胡湯。

濇脈,我是把不出來的,況且原文是說先給小建再給小柴,順序相反也可能? 更何況,小建甜到膩死人的藥,真能退燒? 說起來有點害羞,剛開始用藥都有點這個調子,條文是記不清的,中醫更是完全沒有基礎,加上是個學渣,因此辨證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,多半都是心中若有個模糊的影像,飄出來是那個方,大約就用那個了,只是運氣好,ㄇㄠ對的情況不少。

小建就小建唄,但心中頗難接受,明明發高燒,卻用甜膩的補藥,這與之前的知識完全背道而馳,這簡直是開車逆向行駛嘛! 可是,可是,以前用藥的經驗告訴我,「依證而行,馬上就好」,那就給藥吧,大不了就送西醫囉,自己並沒有面子問題,只是送西醫最後退燒到奄奄一息,媽媽於心不忍。

吃了小半碗的煎劑,哥哥就睡了,約莫過了二十分鐘,摸摸身體,完全、完全不燒了,就恢復到平時的樣子,本當高興,但媽媽卻哭了,怎麼會這樣呢? 送到教學醫院都很難搞的高燒,吃小建、當歸補血湯(這個以後再講)就好了? 究竟以前受那麼多折磨是為什麼呀? 不管是為什麼,隔天起來,看起來完好如初,彷彿沒生過病一般。

不知您是否發現,這兒並沒有說「退燒」(退是動詞),而是說「不燒了」,本人吃中藥似乎不曾有「退」燒的感覺,用藥對證後,感冒的主體消失後,身體就覺得不必再燒了,以身體感來說,比較像是「和」的感覺;這次給哥哥用小建,更是清楚地有這種感覺。也因為陸續的經驗,就放棄溫度計了,與其知道燒幾度,不如知道燒在那兒,怎麼燒,或者主體的證其實更重要,否則滿腦子想怎麼退燒,治不好的,剛開始幾次不免就犯上了。

正如之前報告的中醫奇怪學習法,學中醫最剛開始的困難有一部份是要努力忘記西醫的知識,對症如此,溫度也是一樣。只是有點不懂,只要講起發高燒,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頭殼要燒壞了,所以一定要「退燒」,發燒簡直就是洪水猛獸一般。可是以前在西醫組的時候也沒有這種觀念呀,腦子要燒壞,總是病毒要侵入腦子或脊髓之類的吧? 發燒是無辜的吧? 彷彿舞台上演的,兩軍對峙,小兵(發燒)來報曹營大軍(感冒主體)來犯,那麼是該砍了小兵,當沒這回事,或者想想該如何對付曹營大軍呢? 或許有些極端的情況是我所不知道的,只是以自身經驗以來,感冒治好了,就不燒了,不必退的;就算到了發炎(溫病?)的情況,也還是類似的身體感。

插曲:隔了兩三天,媽媽突然覺得心下悶悶的,肚子咕嚕咕嚕叫,嘴巴(口腔內)破,嗝氣,沒有發燒。不曾得過的病卻有一種熟悉感—心下痞。記得上課時,老師花了不少的時間來講痞證,當時心中還想怎麼會有這種病? 本人沒得過,也從沒聽說別人得過,沒想到還真能碰上,煮了生薑瀉心湯,老公突然跑過來問道,有沒有覺得胃悶悶的? 問:那有肚子咕嚕咕嚕叫嗎? 答曰有。來得好! 那麼就一起吃藥吧。隔天起床也就好了,只是納悶,不記得吃這個藥是什麼身體感。

八(36)傷寒。汗出。解之後。胃中不和。心下痞鞕。乾噫食臭。脇下有水氣。腹中雷鳴。下利者。生薑瀉心湯主之。

插曲:週五就好得差不多,於是週六就到舅媽家(即媽媽的娘家,在中部)玩了兩天。週二還是週三吧? 舅媽來電說家裏的妹妹(舅媽有一個男孩一個女孩)週一就開始發高燒,痛苦不堪,到診所退燒一直退不了,直到週二晚上才壓下來,醫師說是腸病毒,後續症狀大概一週才好。邊聽舅媽焦急地報告病情,邊嚇出一身冷汗,也不敢自首,只好每隔一兩天打電話去安慰舅媽。所以,感冒了或許還是隔離一下比較好,不然,著實有點過意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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