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莊子最常體驗的恐怕就是「破功」了。
有一位朋友愛做菜，日前與他聊起學作菜的事，提到法國藍帶學院來台灣開課教授點心，他本來想去學，但因學費太貴而作罷；此外，小妹也聽說學作菜似乎是流行的活動，有一回跟先生聊起這個，很興奮地跟他講述朋友的經驗，也提到自己到泰國清邁參加的「一日泰國菜料理行程」，老公聽完，不但沒有給鼓勵，只是淡然地笑說，這那兒是學作菜呢! 根本是「貴太太夏令營」。
本待跟老公反駁兩句(想辯論了喔!)念頭一轉，不禁打一個冷顫，是的，小妹自以為有在「練莊子」喔，覺得「心境」有在進步喔，可是在旁觀者清的老公眼中，說不定與時下所謂「培養興趣」的活動差不多，也只是一種「休閒活動」，或者是當作人生的裝飾品?
記得有一回，留學歸國的朋友來了一個外國朋友，約了一道去紅毛城逛逛，行經淡水河畔，見一群打扮入時的妹妹們坐在榕樹下的機車上嘻笑打鬧，走了一段路後，外國朋友笑問那些妹妹是不是做那一行的? 此時，小妹不免尷尬，畢竟我穿的跟那些小妹妹差不多清涼哩，很為難地問道，那您會覺得我也是做那一行的嗎? 他說：「Oh, no, Wendy 妳不是當老師嗎?」一時之間倒也傻眼，當時，一直交不到男朋友，眼見同儕一個一個有了歸宿，加上社會壓力之下，心中也不免急了，情急之下就誤以為改變外表最有效，真是看輕了男人了，其實很多的男人不見得完全只看外表的，總之，努力打扮的結果完全掩飾不了自己好為人師的個性，這樣的個性一點都不可愛。經此一事，這才了解，原來，想用外表、穿著(costume)來改變別人對自身的觀感是是不太容易的事。
後來又遇一事，進一步意識到，想用知識、教養、談吐、才藝等等來改變或裝飾一個人的人格或性質，同樣也是艱巨的任務，鄉下來的野ㄚ頭就是野ㄚ頭，小妹自以為「喜歡」的物事，會不會根本是想拿來當作人生的「裝扮」呢? 比如說旅遊，是從其中得到樂趣? 學習到什麼? 或者根本是為了有機會跟別人細數自己去過的國家? 同樣的，自以為很認真地練功，練莊子這回事，會不會終究是所謂的「貴太太夏令營」? 會有這樣的念頭，老實說，小妹練莊子最常體驗到的就是不斷地破功、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、不斷地自我懷疑…，完全體驗不到現實上的「好處」，書上應許的「逍遙」二字，連邊都摸不著。
既然，與莊子作朋友沒有現實上的好處，為什麼要繼續練書中的招式呢? 難不成也只是要當作人生的裝飾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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