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夥兒接棒似地感冒,以為沒事了,自己卻趕上了末班車,這個「流感」是輪流感冒之意。
Day1:喉嚨痛,這種痛不只扁桃腺,還包括吞東西的位置或更下面一點,眼睛略乾,沒有發燒,呼吸厚重,應該是流得出汗(冬天,實在不能確定)脈浮(覺得是有點力,但不確定是不是緊)。桂枝加葛根湯(2g)。喉嚨痛稍減,但是,眼睛重,2側太陽穴痛,甚至於牙齒也痛,手腳痠疼,明顯地惡寒,葛根湯+黃芩、黃連(2g)。
自言自語:其實,到這兒應該是到麻黃湯了,畢竟手腳痠疼得緊,加上骨節也隱隱發酸,又是明顯惡寒,這種身體感很清楚是麻黃湯證。可是之前發生一件事,此刻實在不宜用麻黃劑,心想葛根湯吃起來可能沒那麼猛。
自言自語:用葛根湯一直有個困擾,究竟是惡寒還是惡熱呢? 仲景祖師爺的提綱是「太陽病」,理該是惡寒吧? 更何況葛根湯應該算麻黃劑喲,看其他醫生好像也這麼說,可是以前小孩得此證並沒有明顯惡寒,甚至於還自覺得熱。那麼,以前治好是運氣好,還是葛根湯證其實介於太陽陽明之間,未必會惡寒?
Day2:早上起床前,肩頸一陣酸到不行。早上起來,喉嚨痛,眼睛有灼熱感,呼吸厚重(呼出的氣熱烘烘的),鼻塞(只是覺得鼻腔有點腫,單純地熱脹嘛!不似葶藶大棗瀉肺湯那樣塞,頭痛(前額到兩側太陽穴),腳很酸,手腳骨節都不舒服。惡寒。後腰到腰下痠疼。發燒。麻黃湯2g。睡到中午,所有症狀大幅減輕,只是突然一陣覺得熱,才又恢復冷,再吃麻黃湯2g。下午打麻將時,怎樣也坐不住(手腳煩),眼睛灼熱、鼻乾。
自言自語:其實,到了吃麻黃湯的階段就知道是大青龍湯了,麻黃湯證+煩躁,(老師教的是三乾三煩(註)),是明顯的主證,只是心中一直抗拒,不想吃那麼猛的麻黃劑,倪海廈醫師說可以用荊芥、防風、浮萍來代替麻黃(好像在他之前就有人說過?),可是隔天有活動,怕沒有效,來不及好。
註:
七(4)太陽病。頭痛。發熱。身疼。腰痛。骨節疼痛。惡風。無汗而喘者。麻黃湯主之。
七(7)太陽傷寒。脈浮緊。發熱。惡寒。身疼痛。不汗出而煩燥者。大青龍湯主之。若脈微弱。汗出惡風者。不可服之。服之則厥逆。筋惕肉瞤。此為逆也。
三乾三煩:眼乾、嘴乾、鼻乾。心、手、腳煩。
自言自語:說不定根本一開始就是大青龍湯證了,只是學經方就是這樣,病徵太輕微時,認不出來,後面症狀看起來嚴重多了,反倒是好認,經方就是這樣,認得出來,就知道該怎麼辦了。大青龍湯證以前就寫過醫案,不過妹妹明顯的主證是「身不疼,但重,乍有輕時」,而我的主證是麻黃湯證+「三乾三煩」。
看來還是大青龍湯證,科中用麻黃湯來加生薑大棗、石膏。晚上起床,果然大好,額頭有薄汗,卻是感到熱,那種感覺像是把外面的冰層揭去,裡面的熱就透出來了。身體還是微微痠痛,打噴嚏了,還是脈浮,改用桂枝湯,奇怪,反而燥熱沒了,倒是開始有清鼻涕。
鼻水滴出來的那一剎那,心中一亮,這是葶藶大棗瀉肺湯證。那樣的燥熱感,及前額重痛,鼻塞,氣管覺得癢,咳嗽,口渴,正是:
十四(23) 咳而氣逆。喘鳴迫塞。胸滿而脹。一身面目浮腫。鼻出清涕。不聞香臭。此為肺脹。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。
這個方子我偏好用煎劑,點滴式的喝法,晚上喝了一兩回,好多了。
此外,燥熱的感覺加上脈洪大,以前會先用白虎加人參湯先退熱,後來發現,直接在此方外掛蘆竹根即可。燥熱、口渴都會同其他症狀一起慢慢消退。
Day 3 到新竹參加聚會,淒風苦雨,湯劑也沒穩定地喝,晚上回家後趕緊補上,當然也要補眠。(聚會中,聞得到點香的香氣,看起來是漸好了)
Day 4 慢慢喝,漸漸好了。(中午,突然餓得難受,心想,差不多是好了。)
話說,之前哥哥參加了B型流感流行(請見個人碎碎唸的醫案),之後沒多久居然又得了一次,第一次沒認出是葶藶大棗瀉肺湯證,搞了一週,一回生、兩回熟,第二次解了表證後馬上認出是此證,兩次都是開始吃葶藶大棗瀉肺湯後,隔天就好得差不多,第一次拖久了,有點覺得沒治完全,第二次則是好得很透。而媽媽本人,每回得了此證,邊喝邊減輕症狀,但是至少要喝三天才會完全好,不知是各人體質不同,還是醫術不夠好? 這篇是 Day 4的下午寫的,不料,葶藶大棗瀉肺湯證差不多沒了時,晚上十點多,又是大青龍湯證具足,再吃2g科中,裹在棉被中發汗,隨後大好,是清清楚楚地好了。由此觀之,是醫術不佳哩,之前有先把小孩的感冒主體治好,續用葶藶大棗瀉肺湯就快了,而我自己很可能沒先將感冒主體搞好。後來的兩天內,又會出現桂枝湯證(微發燒、脈浮,身體很輕微地酸),吃過2次桂枝湯(科中)這才是完全地好了。但也不知為何會如此!
無論是那一種,都好,以前發作起來,不是到醫院去留觀(可能懷疑有肺炎),就是狂咳好幾天,躺都沒辦法躺,止咳藥沿路吃到有含鴉片劑的都止不住,吃抗生素吃到有幻聽。能三天慢慢好,真好!
題外話:果然還是「有病則病受之」,之前因為失血過多,這是麻黃禁忌;可是呢,是大青龍湯證還是得用大青龍湯,用了是略虛弱,躺了一傍晚,畢竟還是好了。其次,辨證、辨證、辨證--很重要,所以說三次,有些辨錯了還好,可是像大青龍湯、葶藶大棗瀉肺湯這種,用別的方替代不了,另外是,一開始沒認好,後續就搞比較久。
題外話:有三個點,不知能不能算辨證點? 其一「惡寒,但是呼出來的氣是熱烘烘的」,這很符合大青龍湯「外寒包裡熱」的疾病特性? 其次,眼睛有灼熱感,能不能算是大青龍湯證的"眼乾"? 第三,好像有聽到其他醫生說葶藶大棗瀉肺湯證,肺脈是滑脈,我自己把來,的確恰是浮滑脈。
題外話:跟朋友提到自己得了大青龍湯證,以前的SARS大概是屬於這類型的證,聽起來好像很嚴重? 然而家中四人就有兩人得過,(妹妹的醫案請見此文) 以前也有朋友打趣過這個問題,怎麼學了中醫,家中的人得的病還比較嚴重? (言下之意,學了中醫不太妙吧?) 關於這個問題,請見此文。以前SARS大流行的時候,聽說體魄夠好的人反倒容易得,所以得病的大多是壯年人,老人、小孩反而少。這樣說來,自己算是體質變得比較強健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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